Tuesday, March 07, 2006

【筆記】社區大學:文學(閱讀)備忘錄之無法備忘錄3

4. 決定要從這堂課暫時休息之時,我其實並未真正的想過,休息,是為了要做些什麼。並非因為日間工作進行、忙碌,因此每個星期的這一天,成為妨礙。兩年半的時光裡,若真的要選擇放棄社大與我的工作,那麼毫無疑問會是後者。

但後來,真正遭遇了瓶頸,使得我選擇了先暫時離開社大。 選擇先退下,讓思緒去找到思緒,讓隱藏在某處的思惟,可以浮現。

結束至今,大約兩個月的時光,我終於知道自己依然被逼向那個從不曾離開的核心。

但,在回歸這個核心之前,我要先談讓這個思緒浮現的,很重要的兩個人,一個是Charles Bukowski,另一個,是Diamanda Galas。

我其實很想去做個調查,1) 問決定出版Bukowski的那個人(必定有一個人選中了他的書、出版、發現還賣得不賴,因此繼續出版…我這樣猜想),當初,基於什麼樣的原因,選中了他。2)問 Bukowski迷,他們為什麼(這麼)喜歡他。

第二個提問,其實我這輩子只遇過一個自稱為 Bukowski迷的人,是個男人,但他沒有多加陳述理由。而我查了Google,能夠成為 Bukowski迷,似乎也沒有多少(其實可以說沒找到)。所以,身為一個還算讚賞Bukowski的讀者來說,我很想知道其他人的想法。

我不禁想像,如果,Bukowski的書如果成為我的課堂書單之一,我要怎麼和學員讀他。依照慣例,讀大家喜歡的片段,講述自己的想法、觀點,然後,那些被我們拆解的Bukowski碎塊,帶給大家的生活、生命什麼?

如果他是一個現實中的男人,那麼大概可以給他冠上個「混蛋」這兩個字。然後,問題來了,你讀一個「混蛋」寫的書也就算了,你還推崇、讚賞他?(當然這也不奇怪,畢竟亨利米勒大家也讀得爽得很。這是題外話)

作為一個女性主義者,我或許、應該、可能抨擊一下老布對於女人的「踐踏」與「污辱」。但我不能,因為作為一個人,我看到的是老布對於這個世界,包括自己的「踐踏」與「污辱」。但是,回到推薦老布上課堂書單,這就有更大的問題了:文學的殿堂上,巴洛克式的經典供奉裡,我們需要老布這樣的作品來幹嘛?

核心的問題始終是:怎麼定義文學?我們為什麼需要它?

是不是無法觸及那個答案,我就永遠無法在面對課堂裡的學員?

當我因為不再把時間用來備課,而是任意的漫讀之時,我發現自己的雙手、雙眼、靈魂,始終渴望著那些在殿堂的經典之外拒絕進入的。為什麼?

我幾乎、幾乎忘了自己所遵循的一個準則,正是因為邊緣才得以定義核心;正是因為排拒的力量,才得以看見衝突之間的陰影交界,天地力量之源的,灰色地帶。

5. Diamanda Galas,曾經是深深的將我內在靈魂扯出的憤怒之聲的代表。我望著《怒女》這本書的空白處,美術設計將一些所謂的,「離經判道」的字句摘錄而出之時,心中感到悲傷。她不只是如此,她比我所認識的大部分人都還要嚴肅、嚴厲地對待自己的生命。

悲傷,這正是我推崇Galas之處。凡人如我,具有悲傷的情緒,而Galas沒有,她的量場在憤怒及毀滅的極端。但是她愛人。比我們大多數的人,都還要愛人。

如果,將Bukowski作為生理男性,與Galas作為生理女性,他們選擇對這個世界表達唾棄、憤怒、抗議的方式縱然不同,但是本質是相似的。而,Bukowski卻缺少了Galas愛的能量。我無意探究,是什麼讓男性缺少或者較少具有這樣的能量,因為它可能帶來長串的辯論。

將這兩人並置,只是因為,我自己逐漸看見這個軌跡,看見自己為什麼將女性的聲音引入課堂之中的初衷。Galas讓我看見憤怒的巨大能量,同時也是愛人的。因為,她完全拒絕進入任何可以被定義的核心。

要將自己一直擺放在邊緣的位置,需要強大的戰鬥力與能量。文學,若曾經給我什麼信念,那麼也許是這一個小小的點所散發出來的。

但那還是無能解答,若選擇進入核心,世人需要文學何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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